2019年,我国家电产品出口额为777.7亿美元,较去年同期增长3.5%,出口规模连续三年增长。然而,当下也面临经贸摩擦、贸易保护、新冠疫情等不确定性增多导致波动加剧的风险。
“十三五”前四年(2016-2019),我国家电出口年平均增速为5.6%,较“十二五”期间出口年平均增速6.8%又有放缓。“十三五”前四年间,我国家电对欧洲、亚洲出口年复合增长率高于平均水平,尤其是对东盟地区出口保持大幅增长。近年来,我国家电对非洲、拉丁美洲和大洋洲的出口一直在缓慢复苏,年复合增长率低于平均水平。“十三五”期间,主要家电市场分化态势明显,拉美、非洲等新兴市场难以保持增长。另一个现象是波动增大,除了美国市场,我国对印度、沙特和阿根廷的出口受贸易壁垒和当地政治经济形势影响较大,市场波动剧烈。
经贸摩擦、贸易保护拉低出口
中国家电行业“走出去”的动力从未减退,但整个世界经济和秩序的波动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。2019年,受中美经贸摩擦影响,我国对美出口下滑,拉低对美出口复合增速低于平均水平。实际上,在金融危机后、中美经贸摩擦前,由于受到美国经济和就业形势向好等因素影响,我国家电对北美市场出口保持稳定增长,2012年到2017年平均增幅为6.3%,仅次于对东盟地区的出口规模。2019年,加征关税导致我国对美出口出现下滑,出口额为159.6亿美元,下滑了7.7%。尽管美国进口商的替代选择很少,但加征关税还是使其采购信心下滑,同时促使部分外资企业将产能转移至东南亚。
除此之外,受关税壁垒影响的印度市场,以及受地区政治经济波动的土耳其、阿根廷、伊朗市场下滑明显。2019年,受大家电关税壁垒升高的影响,我国对印度出口额同比减少7.9%。2020年,印度将扩大提高关税的产品范围,延伸到小家电等更多家电产品,因此我国对印度出口形势更加严峻。
目前,美国从中国的进口规模占全球进口总额的3%左右,中美经济占全球经济总量比重也接近40%,加之中美双边贸易规模占中美各自贸易总量的比重保持在20%左右,因此,仅从贸易层面,就可显见中美经济关系调整对全球经济运行的影响程度和广度。
2020年,尽管中美经贸磋商取得建设性进展,但依然有2500亿美元规模的商品,在进入美国时将被征收25%的关税,这其中包括压缩机、空调、冰箱、干衣机、空气加湿器、吸尘器以及部分电加热类的厨房小家电。而剩下3000亿(ListA)中依然有电推剪、热水器、干手器和咖啡壶等产品征收7.5%的关税。因此,中美经贸摩擦的影响和不确定性依然存在。
疫情让家电出口面临中短期波动
本次新冠疫情对家电行业的影响范围比SARS更加广阔,影响程度更深,影响时间更长,特别是对中小企业的考验更大。随着疫情的不断变化,应对措施也从内部向外部转移,从短期向中期转变,从供应端向消费端延伸。而从长期来看,本次疫情带来的影响不会改变中国“世界家电生产中心”的地位,但会进一步坚定主营企业全球化布局的决心。
2003年,中国正处在“入世”的初期,家电行业出口处在高速扩张期,产业发展处在快速上升期。而当下出口规模是2003年的6倍,中国在世界家电出口贸易中的份额已超过30%,占世界产能份额超过60%,行业正处于转型波动期,疫情虽然对长期影响有限,但会加剧行业中、短期的波动,影响当年的外贸走势。
据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预计,如疫情到今年3月底基本结束,不考虑疫情过后的增加产能,本次疫情将拉低全年机电产品出口额1020亿美元,拉低家电行业出口额30到50亿美元。而相比2003年,中国在世界家电产业链的地位已经举足轻重,疫情对世界家电贸易中运输、采购及展会等方面都带来影响。
短期来看,延期复工导致的交货违约风险增加。依据中国传统,农历正月十五后沿海制造业的产销进入高峰期,但随着疫情的不断变化,2月8日绝大部分省份复工后,由于人员不到位、物流不畅、防疫物资短缺,造成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受阻。相比SARS,家电生产和出口产业的重点省份,例如广东、苏浙、青岛和安徽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。特别是浙江,疫情相对复杂,中小企业占比较高,截止到2月底,实际的产能达到同期的50%。同时浙江还是苏皖的上游供应基地,本次疫情对供应链的影响持续一个月。尽管依据不可抗力事实,绝大部分外贸企业与客户商谈,可增加10-30天不等的交货周期,但由于疫情环境下,包括新招工人的劳动熟练度、供应商供应情况都是不可控因素,会导致交货违约的风险增加。
中期来看,疫情蔓延影响出口贸易。随着疫情在日本、韩国及欧洲部分国家的蔓延,疫情对出口行业的影响在逐渐加大。尽管我国家电企业多采用生产代工模式,但疫情会影响目标市场的经济环境,同时抑制当地消费者的消费支出,这都会对目标市场的进口带来影响。另一方面,疫情在目标市场的蔓延,会延长对展览、拜访客户等商务往来的限制。尽管绝大部分企业都是在秋季广交会期间与客户商定全年订单计划,但商务往来的暂停给审厂等外贸流程带来影响。乐观预计,对外贸的不利影响将持续到5月。
长期来看,加速企业全球化步伐。尽管本次疫情的影响是史无前例的,但依然属于阶段性的不可抗力影响,对行业的长期影响有限。从积极的角度看,疫情在推动企业国际化、本地化经营和加大全球化产能和经营布局方面有促进作用,处理得当也将有利于企业提高风险应对能力。
当前中国企业“走出去”的主要问题,依然是世界经济秩序重构带来的波动,以及全球民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的影响。2020年,中美经贸摩擦和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依然存在,各国的贸易保护主义依然在增多。(作者系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家用电器分会秘书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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